,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分身的神官也会跟着完蛋;反过来坐视诺因和莉莉安娜被他伤害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只有一条出路。
她需要制衡的筹码。
以魔导国的现状,战争迟早会爆发,真打起来卡萨兰输多赢少。上面的主子荒淫无度;下面的官僚无能;将兵懒散,士气低迷;加上一票形同米虫的贵族,打得过才怪。必须有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把渣子全扫了,脓血挤干净,才能获得新生,才有一拼的希望。当然,那个谨慎却不迟钝的男人十有九会趁着除旧迎新的时刻搞破坏甚至干脆撕破脸,但这样就省得成就他的美名,被后世的历史学家渲染成顽固愚昧的保王党。
保王党,呵,她曾经真的是保王党。
再怎么气愤,再怎么郁闷,她还是努力帮他收拾烂摊子。因为德修普家族忠贞的血缘,因为三十多年的兄妹情谊。但是局势逼得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天平的一端是视如己出的三个孩子,国家的复兴,家族的荣耀;另一端是兄长一人的性命,答案昭然若揭。
反正这样下去,结局也是一样。与其耻辱地被推上断头台,不如我来亲手了结。下定决心的一刻,拉克西丝咬破了嘴唇。
以果断刚强闻名的元帅,面临这样两难的情况,也经历了漫长的挣扎,用尽理由说服自己。
绚烂的彩霞穿过透明的窗户,铺染了一室,造价不菲的雕花窗棂和镂金家具都反射出华美的光芒。在这个只能用豪奢形容的房间里,却有一人挂着不相称的沉重表情坐着,蹙紧的眉宇尽是忧思。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整齐宛如军步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然后是托盘放到桌上的声响和一个略带无奈的男性嗓音“多少吃一点吧,阁下会担心。”
“克鲁索大哥!”
莉莉安娜抬眼,激动地站起来,“你来了。”总参谋长静静迎视她“果然你不吃饭是为了见我或阁下。”
“你没告诉姑姑,是吗?”
“是,不过我也未必懂阁下的心思。”克鲁索指指热气腾腾的餐点。莉莉安娜明白不吃完对方是不会回答的,耐着性子坐到桌前,迅速将食物塞进肚子。
“我只能说,阁下做任何事都有她的道理。”当她吃得差不多时,克鲁索先递给她一杯茶,再不紧不慢地道,“而且这次的理由,属于私人范畴。”莉莉安娜六神无主地放下只喝了一口的茶杯“真的是伯父?他怎么会……不,应该不是他,是他身边的人撺掇的。”克鲁索沉默不语。
“何必弄到干戈相向?坐下来好好谈不行吗?以姑姑的手段,没有处理不了的问题吧?”
“其实这是最妥善的方法,殿下心里也清楚。”克鲁索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看法。莉莉安娜起而怒斥“什么最妥善的方法,他们是兄妹,兄妹耶!至少我光是想到如果有一天我和哥哥必须分个你死我活,就要崩溃了,姑姑一定也是这样!”
针刺般的痛楚在心底泛开,克鲁索习惯性地忽略,理智回答“也许殿下是坐以待毙的人,但阁下不是。”莉莉安娜颓然坐下。
我实在不适合说谎。摇了摇头,克鲁索不忍地劝道“阁下已经有觉悟了,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感伤。”莉莉安娜沮丧地道“我越来越不懂姑姑了,我本来以为她虽然爱民,骨子里还是和哥哥一样自私,不然早反了,何必等到今天?可现在……”
“您是在指责她吗?”感觉自己口气有异,克鲁索诧异地抿唇。
“没有,姑姑是被逼的,哪里有错,我只是……不懂。”
深吸一口气,克鲁索正色道“殿下,恕我冒昧请问,您是否因此改变了对她的感情?”莉莉安娜一怔,随即也严肃地道“当然不是,姑姑始终是我最敬爱的人,我担保哥哥也是。”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克鲁索满意起身,准备转告他那个别扭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