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病得回不来。好不容易好了,也落得雨天全身酸痛的后遗症,武艺没废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事,让他们这些做徒弟的怎么能不担心?
[痛归痛,我底子可厚得很,起码还有一百年好活。]肖恩轻松地甩甩手,抚摸他的刘海,清澈的棕眸里是满溢的疼爱,[帕尔,还记不记得降魔战争前我对你说的话?]
[记得,你说如果活下来了,就退隐,找个没人的地方过一辈子。]
[是啊,我想退隐。本来姐姐如果还活着,即使我不是那块料,还是会努力帮她撑起珂曼世家,可是她已经不在了,我无牵无挂,当然就不留恋这个地方。]
[你要一个人走?]他有些惊惶。肖恩失笑,孩子气地摇晃跨坐在石椅上的双腿[怎么可能!我还要吃你们的,住你们的。你那时也说了,要和莉他们一起养我到一百岁,然后在‘老不死’的咒骂声中送我走。]
[没错。]他松了口气,也笑起来,[那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肖恩师父?以眼下的形势,你是无论如何走不了了。陛下不会放手,民众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位赶走魔族的‘战神’远走高飞。所以啊,你还是乖乖等着我们根基稳固,轮流让我们养。]
肖恩的表情黯淡了一瞬,忽而换了种口吻[帕尔,你老实回答我,你舍得下吗?]
[舍得……下?]
[功名利禄,权柄风光。]
听出言下的尖锐,他不觉正色,略带局促地道[我是无所谓,可是鲁西克……恐怕放不下。你知道,他很想干一番大事业,而且刚起步;玛丽似乎也厌倦流浪了;还有安迪,他好像想开个画馆。]
[……是啊,我傻了,你们和我不同,有美好的梦想,和广阔的未来。]肖恩自嘲地笑了,在他感觉到异样之前,再次揉捏他的发,语重心长地道,[好好保重哦,帕尔,像他们一样,也找出自己的人生目标。]
那时,不安的他终于问了句[你没事吧,肖恩师父?今天怎么尽说些丧气话?]
肖恩笑着糊弄过去,淅淅沥沥的雨点,模糊了那灿烂中的阴霾,和最后的低语。
[……]
睁开眼,他清晰地记起,肖恩说的是[一定是她多心了。]
他知道!他当时就知道!
他明知道,还是选择去!
是因为相信,还是强迫自己相信?
傻瓜啊……人心是怎样的东西,吃过无数苦头的他为什么还不懂?
“帕西斯,你做噩梦了?”
细白的手放在沁汗的前额,却没有传来任何温暖的慰籍,只有感同身受的哀恸和愤怒。他回以空虚的表情“不是。不过……醒来的感觉,像噩梦。”
菲莉西亚理解地一笑,那笑容比哭还苦,他忍不住开口“哭一哭吧,会好受点。”
“不。”回答干脆利落,带着铿锵之音。
“我知道,哭了,就好像输了,而战斗还没开始。不过肖恩师父不是说过吗,眼泪不能治愈悲伤,但是能缓和,所以稍微哭一会儿没关系,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他的语气漠然,仿佛讲着他人的事,然而室内的每个人,都能听出薄冰下的汹涌激流。
她还是摇头,露出不加掩饰的仇恨“不要,我要记着,每一分每一毫都记得,今天的感受,将来的感受,全部累积下来,然后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
他们就像镜子里的反面,连想法都相似。
今后,他们也只有彼此了。
恨是毒,埋在心底,侵蚀的速度更快。
他清晰地感到自己在一寸一寸腐烂。
心变得麻木无感,就连践踏着他的前妻,那个白花般纯洁娇弱的女孩,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唯一记得的,是她仇人之女这个身份,一切都是她该得的,没有所谓的无辜。
以前连他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