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还有如此真性情之人,修书治水,专宠一人,他这是想流芳百世,传为佳话啊!”
景德帝这般说着,话语中讽刺之意甚为明显,听得皇后身子微颤。
她知道,景德帝是动了大怒了。
身为太子,不思进取,不图大业,成日里忧心忧民,如今又沉迷女色,弄出专宠传言来,这样的储君,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邻邦嗤笑凤启后继无人?
若是长此下去,只怕景德帝当真会起了废储之意。
皇后这般想着,只能微微抬起头,脸上早已满是泪痕,“陛下,是臣妾的错,他自幼养在臣妾身畔,臣妾只会教导他兄友弟恭,教导他胸怀宽广,臣妾是个不知天下广阔的女流之辈,没有陛下的雄心,所以教导得太子这般优柔,这一切都是臣妾之过,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太子若能得陛下栽培,定能将在臣妾这边习得的那些优柔的性子都消磨干净,按着陛下的意思,成为一个堪当大业的凤启储君。”
皇后说着,跪着微微挪了一下,挪到了景德帝身侧。
“陛下,您潜龙之时,臣妾就追随左右了,那会臣妾不知未来,不忧其他,只一心扑在陛下身上,陛下安则臣妾安,陛下好则臣妾好,臣妾心思狭隘,存不下这家国天下,存不下这社稷民生,唯一能存下的只有陛下一人,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是臣妾的狭隘导致了太子的狭隘,如今太子这般作为引得陛下震怒,都是臣妾一人之失,臣妾甘愿从今以后不再插手太子之事,全由陛下教导改正。”
皇后说着,轻轻攥着景德帝的帝袍,眼泪肆虐,不敢再抬头看他。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如今就看景德帝的意思了,若是他还顾念这情分,这一关自然也就过去了,若是他不念情分,自己再多说什么也只是徒增他的厌恶罢了。
皇后懂的这其中的分寸,所以此刻只是低头垂泪,不再言语。
直到一双手伸手到面前,轻轻扶着她起身,皇后这才满面泪水地看向景德帝。
景德帝深深叹了口气,将皇后拥入怀中,“皇后仁善,朕一贯是知晓的,所以朕子嗣绵延,皇后从未有过半分嫉妒失了分寸之举,你教导出来的孩子,自是仁心宽厚的,只是凤启虽是强国,可是这些年,虎狼环伺,西戎,北狄,南定哪个不是厉兵秣马,试图一战以扬威?西戎更是多次骚扰凤启边境,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凤启百年基业,朕必须交到一个有强国之心的君主手中,皇后你明白吗?”
景德帝说着,接过皇后手中的帕子,帮着她拭着眼泪。
“臣妾明白,臣妾知道陛下忧心,是太子无能,惹得陛下伤心了,是臣妾的过错……”
皇后听着景德帝的话,急忙道。
“太子并非无能,而是他的才能用错了地方,他太过于仁善,所以才会引得朕的那帮儿子一再地起了不该有地心思,朕眼不瞎心不盲,朕看得清楚,可是这治天下,要的就是那野心,这是太子欠缺的……”
景德帝心中通透,他爱皇后,自是希望凤启轩能堪当大任,但是如今他也明白,凤启轩并不是最合适的人,可是到了皇后面前,这些话,他又说不出口了,看着皇后哭成这般样子,他心中不忍。
“陛下,无论您下何种决定,臣妾都不会有异议,臣妾只盼陛下好。”皇后听得出景德帝的弦外之音,但是现在,她只有表现的越无所谓,越能护住太子。
“婉儿……”
景德帝呢喃出声,皇后身子轻轻一颤。
赵念婉,皇后闺名。
这一声婉儿,皇后当真是许久未听到了。
景德帝,她的男人,九五之尊,但是初心未变,他还是当年的那个他,还是那个会轻轻唤着她‘婉儿’的人。
皇后这一次真的,眼泪决堤,